小年的記憶

◎馮天軍

　　“二十三，祭灶官。”小年在農(nóng)村是祭灶的日子。傳說這天，灶王爺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稟報這家人的善惡，讓玉皇大帝賞罰。因此送灶時，人們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糖果、清水、料豆、秣草，其中，后三樣是為灶王升天的坐騎備料。祭灶時，還要把糖瓜用火融化，涂在灶王爺?shù)淖焐稀Ｗ屧罹?ldquo;上天言好事，下界降吉祥”。這樣，他就不能在玉帝那里講壞話了。

　　一大早父親就去趕集置辦年貨，買些祭灶用的物品。母親則在家里把飯屋里清掃得干干凈凈，并在鍋灶的北邊壘起個平臺，平臺上方的墻壁上用來張貼灶君的年畫。中午時分，父親趕集回來，我們兄妹幾人便圍攏在父親的小推車周圍，幫他卸下趕集買回來白菜、笤帚等，還有祭灶用的香燭和灶君的年畫等。灶君的年畫是用大紅大綠等顏色套印的木版年畫，勾勒神像的線條簡潔大方，人物面部圓潤飽滿，色彩艷麗，栩栩如生，看著就讓人覺得喜慶。

　　當然，我們兄妹最感興趣的不是這些，而是搶著數(shù)一數(shù)父親到底買了幾個誘人的香香甜甜的糖瓜。這時，我們直咽口水，饞得不行，但誰也不能動，一直盼到晚飯前，母親祭奠完灶君，才會端上剛剛用過的糖瓜，我們兄妹幾人你搶我奪地將糖瓜塞入口中。片刻，融化的糖瓜就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粘在了牙齒上，我們費力地咀嚼著。此時，糖瓜上那濃郁的香氣摻雜著甜甜的麥芽糖的焦香味，便溢滿口腔。或許這糖瓜的香甜才是記憶里小年最純真的味道。

　　小年像是春節(jié)來臨前的一道檻，因為邁過了這道檻，年的味道就真的一天濃似一天了。二十三糖瓜粘、二十四掃房子、二十五磨豆腐、二十六去割肉、二十七殺只雞、二十八把面發(fā)……一天一個主題，忙得腳丫朝上。

　　現(xiàn)在，生活好了，吃的用的超市里樣樣齊全。小年的味道淡了，糖瓜也不再是孩子們最熱衷的口味。可是記憶中的鄉(xiāng)愁卻越發(fā)濃烈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