憶往昔眾人命運不同
來源：濰坊晚報 發(fā)布時間：2022-12-11 10:35:58
1978年時的姚雪垠。（資料圖片）
上世紀80年代，曾在高密抗日游擊支隊政治部工作過、家住高密城里的王中撰寫了《關于高密縣民先組織的回憶》。該文可以與姚雪垠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的部分情節(jié)相互印證和補充。書中的人物在現(xiàn)實中人生際遇各不相同。作者姚雪垠1938年4月完成報告文學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后，又創(chuàng)作了若干優(yōu)秀作品。
親歷者回眸當年 印證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
王中在其撰寫的《關于高密縣民先組織的回憶》提到，約在1935年底或1936年初，駐青島的山東大學外文系的同班同學王藝（王良）找他談話，共同發(fā)起成立了“民先”山大區(qū)隊隊部。到1937年七七事變，該區(qū)隊發(fā)展到二三十人。七七事變后，他們排練演出了《放下你的鞭子》等劇，翻印了《游擊戰(zhàn)術》。組織派王中到青島嶗山華家村發(fā)動群眾，組織游擊隊。
1937年10月間，組織通知王中另有任務，由中文系同學章茂桐接替他的工作。王中回到青島，李欣（中共黨員，山東大學機械系學生）對他說：“我們有一個關系在你的家鄉(xiāng)和一支地方武裝有了聯(lián)系，組織上要你回家配合開展工作。”李欣介紹王中和伍志鋼、鄒魯風等認識?；氐礁呙懿痪?，伍、鄒就來找王中。晚上，東北軍第五十一軍駐高密部隊的一個團副，名叫廉耀東，到王中家找伍、鄒談事情。原來，高密西鄉(xiāng)的蔡晉康正在拉游擊隊，想找第五十一軍支持，就通過朋友介紹，找到了廉團副，廉是中共黨員，地下黨便想通過他打入蔡部，以便掌握這支抗日武裝。李欣告訴王中，以后接受鄒魯風的領導，說鄒是民先山東省總部的代表。
王中在那段時間主要做了三件事：一是聯(lián)絡工作。王中接到從青島來高密的民先隊員，就通過鄒魯風輸送到蔡晉康的老家、蔡部駐地蔡家莊。鄒魯風此時已任蔡部的政治部副主任。二是發(fā)展工作。一個月左右，王中發(fā)展了十幾名民先隊員，陸續(xù)把他們送到了蔡部。三是組織宣傳活動。文中提到：
當時有幾位女同學，如吳倩、胡家珍（現(xiàn)名唐棣華，黃克誠的愛人）、王桂榮（現(xiàn)名王堅，吉林省革委會辦公廳主任）到了高密城里，我們找到一個祠堂排練了《放下你的鞭子》。胡家珍演香姐，章茂桐演老頭，在集市上演出，觀眾感動得落淚。此劇有扮演觀眾的演員，從群眾里面跳出來奪下老頭打香姐的鞭子。許多觀眾不知是假的，出于愛國的激情，也憤怒地上去打賣藝的老頭。章茂桐同志雖挨些冤枉打，但心里卻非常高興。當香姐收錢時，觀眾都忘記了是演員，紛紛向劇場拋錢。高密人民的愛國熱情激勵著我們戰(zhàn)斗，同時，也使我堅定相信，中華民族不會滅亡。
對蔡部的廉團副和政治部鄒副主任，姚雪垠在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里都有提及，尤其廉團副多次出現(xiàn)，但并沒有寫出他們到底叫什么名字。
人生際遇不同 有成長有犧牲
蔡晉康，1938年奉命率部自諸城進駐膠東的棲霞，多次與日偽軍交戰(zhàn)。先后任山東省第九區(qū)（轄棲霞、招遠、蓬萊、黃縣）行政督察專員兼保安司令、山東保安第十九旅旅長、山東挺進軍第十三縱隊司令等職。1941年3月其主力被膠東八路軍擊潰，蔡率殘部回到高密、昌邑邊區(qū)。同年秋后，蔡率麾下精銳500余人進駐蓬萊。1942年春被八路軍趕走。蔡部返回高密，輾轉于高密、昌邑、安丘邊區(qū)，堅持抗戰(zhàn)。解放戰(zhàn)爭時期，蔡部被國民黨改編為山東保安第二旅，蔡任旅長，駐藍村東站。1946年6月該旅遭膠東解放軍殲滅，蔡逃到青島，被青島警備司令部委任為少將高參。1948年上半年，蔡在青島以北的趙村一帶網(wǎng)羅舊部，8月被改編為國民黨山東保安第二旅第六團，蔡任團長，率部進駐青島外圍的薛家島。1949年5月，蔡率部起義，協(xié)同解放軍解放了薛家島，其部被編入解放軍三十二軍，蔡仍任團長。新中國成立后，蔡被調至山東省政府農(nóng)林廳擔負蠶業(yè)技術工作。
王中，1938年1月后，任東北軍五十七軍宣傳隊長、新華社華東分社主任、沂北縣委民運部長、《新民主報》編輯部長、上海軍管會新聞室軍代表等職。新中國成立后，任華東新聞學院教務長、復旦大學新聞系主任、復旦大學黨委常委兼統(tǒng)戰(zhàn)部長。1957年被錯劃為右派分子。1979年恢復黨籍，任復旦大學新聞系主任、復旦大學分校校長等職。1994年10月病逝。
胡家珍（后改名唐棣華），生于1918年，女，湖北武漢人。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1939年輾轉至蘇皖抗日根據(jù)地。1941年，與時任新四軍第三師師長兼政治委員的黃克誠結婚。2000年3月22日在北京病逝。
伍志鋼（1909—1939），原名伍世英，四川省仁壽縣伍家壩人。1935年秋參加“左聯(lián)”，在北平主編《榴花》《聯(lián)合文學》等進步刊物，在《文學》和《大公報》等報刊發(fā)表詩歌、散文、小說。1936年3月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。先后任東北軍學兵隊第四聯(lián)黨支部書記和騎兵師、一一〇師、五十一軍及高密抗日游擊支隊（蔡部）中共工委書記。1938年3月進入東北軍五十七軍一一二師工作，任該師中共工委書記。1939年9月16日，在山東費縣寄寶山與日本侵略者作戰(zhàn)，為掩護戰(zhàn)友犧牲。
鄒魯風（1910—1959），遼寧省遼陽人，原名鄒寶驤，曾用名鄒素寒。1926年東北大學畢業(yè)后，考入武昌中央軍事政治學校，參加平定夏斗寅的叛亂。1931年冬參加北滿游擊隊。1936年1月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，12月參與領導一二·九運動，為民先山東省總隊的負責人之一。西安事變前后到東北軍一〇五師做統(tǒng)戰(zhàn)工作。1937年10月任高密抗日游擊支隊政治部副主任。后任魯西二專署專員、遼陽市長、遼寧省一專署專員、遼寧省政府副主席。新中國成立后，任東北人民政府教育部副部長，中國人民大學及北京大學副校長、黨委副書記。
1938年2月被迫離開蔡部的120多名民先隊員，除了上述的王中、唐棣華、伍志鋼、鄒魯風外，其他人，大多數(shù)成長為新中國的中高級干部，有的則像伍志鋼那樣，在革命戰(zhàn)爭中英勇獻身。
對民先隊員們打入蔡部和被迫離開蔡部都起過重要作用的廉團副（廉耀東，有的史料寫為廉岳東），筆者沒能查到他的下落。
姚雪垠，1938年4月完成報告文學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后，又創(chuàng)作了短篇小說《白龍港》《差半車麥秸》，后者成為其成名作。1938年秋至1943年春，創(chuàng)作了長篇小說《春暖花開的時候》和中篇小說《牛全德與紅蘿卜》等力作。抗戰(zhàn)勝利后，完成了長篇小說《長夜》。上海解放后，任大夏大學教授兼副教務長、文學院代院長。1957年被錯劃為極右分子，開始創(chuàng)作長篇歷史小說《李自成》。1963年《李自成》第一卷出版，至1999年全書五卷出齊。姚雪垠1978年當選湖北省文聯(lián)主席。1982年《李自成》第二卷獲首屆茅盾文學獎。姚雪垠1996年當選為中國作協(xié)名譽副主席，1999年病逝于北京，享年89歲。
本期圖片由邱昭山提供（署名除外）
本期參考資料：《戰(zhàn)地書簡》（姚雪垠著），《中共高密黨史大事記（1921—1949）》，高密市政協(xié)文史委編《文史資料選輯（上）》，1990年版《高密縣志》，《青島革命史稿（征求意見稿）》，《姚雪垠傳》（許建輝著）等。
責任編輯：邢敏
